编号4231

在那做梦的人的梦中,被梦见的人醒了

[Maurice/Alec] 原著中的恋爱细节

CP没粮,只能磕原著当粮了。看了中文译本三遍,英文原版两遍,记些小笔记吧。

开始磕粮之前,要了解莫瑞斯其人。他有两个性格特质不可忽视。其一,莫瑞斯不但不聪明,而且是个非常迟钝的人,这在书中多次明示暗示,作者在结尾札记也提到他“肉体富于魅力,头脑迟钝”。

有两个非常明显的例子,莫瑞斯童年时曾经对自己的园丁乔治有种莫名情愫,知道他离开后,大哭起来。但是当时的他不知道哭泣的原因,认为“乔治是谁呢?无足轻重的人。一个普普通通的仆人。”一直到很多年后,他才恍然大悟,“知道那时的他想从那个园丁身上得到什么。”

第二个例子就更广为人知了,他在早就喜欢上克莱夫的情况下,被克莱夫表白,然后他的反应是“感到愤慨,毛骨悚然”,并且大声斥责了克莱夫,认为这是“可鄙的非分之想”。

在莫瑞斯身上,大脑永远慢于肉体,“肉体使呆滞的心灵与迟钝的头脑成长着。”

其二,与莫瑞斯的迟钝相对应,当他一旦看清自己的心,就会不吝付出,忠贞不渝,具有强烈的献身精神。

在克莱夫生病时,他亲自守夜,抱着腹泻的克莱夫去上厕所,还帮他冲洗便桶。他因此被克莱夫指责“太脏了”“我还是宁愿要护士”,依然毫无怨言。

克莱夫不再爱他后,多次出言讥讽。而他的反应是“他一点儿也不生克莱夫的气”、“目前他必须帮助克莱夫,他们两人将毕生这样轮流帮助。”

书中的一句原话,或许可以描绘莫瑞斯的这两种性格特质,“他或许迟钝而笨拙,然而一旦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他就会抓住它,直到天地都羞得红彤彤的。”

在失去克莱夫后,莫瑞斯一度想自杀,随后,他发现自己和克莱夫一起时被压抑的欲望开始升起,他对青少年的肉体产生了浓烈兴趣,但这又为社会所不容。他希望诉诸于医术,乃至催眠术,为自己治愈同性恋这个病,好回归社会,迎娶一个好姑娘。

在这种背景下,他应邀前往彭杰庄园。

然后我们治愈系小天使Alec的故事开始了!

福斯特原文有很多微妙的伏笔,他也承认,自己写作阿列克部分时,故意让阿列克“从虚无中隐隐约约出现”。因此下面的原文分析会以英文为主,辅以自己的渣分析。
1
莫瑞斯进入彭杰庄园时,看见阿列克与两个女佣调情。这一段英文原著写得绝妙:

He saw a gamekeeper dallying with two of the maids, and felt a pang of envy(划重点,envy). The girls were damned ugly, which the man wasn't(姑娘很丑,但是男的不丑): somehow this made it worse; (何で?为什么男的不丑他会更生气?)

因此,我们可以知道,初次见面,莫瑞斯对阿列克的外貌是好评的,甚至因为他和女生一起,感受到了丝丝嫉妒。你可以认为,莫瑞斯的嫉妒是因为男女可以光明正大调情,然而,若那男的外貌也同样丑陋,他还会同样嫉妒吗?当然不,否则何来“made it worse”一说。

2

这一晚用餐前,莫瑞斯仍然因为克莱夫没在家里迎接他而痛苦,这段描写也值得注意。

He was not yet free of Clive and never would be until something greater intervened. 他还未摆脱克莱夫,可能永远也摆脱不了克莱夫了,除非有某样更重要的东西介入。

3

当晚,客厅漏雨,阿列克再次出现。这一段两人几乎没有交集,但是非常多值得玩味的细节。

首先,克莱夫对女佣说,“get one of the men”,叫一个男的过来。女佣带来了男管家,但也带来了猎场看守。为什么猎场看守要来管客厅漏雨呢?为什么只需要一个男的,却来了两个呢?书中,克莱夫的母亲暗示,女佣和猎场看守有暧昧的关系,因此猎场看守也来了。但是我们可以从后面阿列克写给莫瑞斯的信中得知,他和女佣的事在莫瑞斯到来后就中止了——“That was before you came”,如果不是为了女佣,他又是为什么要来客厅呢?答案呼之欲出。

克莱夫吩咐阿列克,第二天带莫瑞斯他们去打猎。此处阿列克两次均没有听见。我们知道阿列克是个靠谱、机灵的仆人,为什么他此处如此心不在焉呢?他的注意力又在谁的身上呢?

主人们离开后,客厅里只剩下莫瑞斯和仆人们——Maurice lingered to choose a book. 这里中文译本译为“莫瑞斯留下来选了一本书”,但我们也可以发挥一下:linger是什么意思?它在剑桥英文字典的意思是,to take longer than usual to leave or disappear,译为中文,是流连、徘徊、磨磨蹭蹭不肯离去。根据后文,我们知道莫瑞斯好不容易选到书后,读了几分钟就丢到床上了。那么为什么他要花那么长的时间,呆在客厅选一本自己不看的书呢?

莫瑞斯在客厅时,抱怨了一句书架什么也没有。紧接着是男管家对阿列克说,嘘,他不是在对我们说话。由此可知,阿列克曾经尝试回应莫瑞斯,但被男管家制止了。那么莫瑞斯的那句话,真的是自言自语吗?

4

次日,莫瑞斯和友人在阿列克的带领下去打猎,莫瑞斯觉得那是个噩梦,nightmare。读到这里时真的有点窒息了……慢着…让我们回顾莫瑞斯的性格特征,迟钝,迟钝,迟钝。

后文有两处解释,证明这次打猎中莫瑞斯已经隐隐动了心。其一,莫瑞斯去看催眠医生,希望治好“同性恋”这种病。医生让他呆在彭杰,此时莫瑞斯想到克莱夫夫妇,觉得他们对治愈自己的病有好处,于是同意(过去的同性恋人现在可以治好你的同性恋,多么讽刺)。随后医生又说,他可以多锻炼,带把枪散散步——stroll about with a gun.莫瑞斯的反应耐人寻味,他忽然变卦不想回去了——Maurice lingered to say:On second thoughts perhaps I won't go back. Linger一词再次出现,而莫瑞斯为什么刚刚才打定主意回彭杰,一听见带着猎枪散步,又决定不回去了呢?克劳夫夫妇对治愈他的同性恋有积极作用,那为什么带着猎枪散步就不行呢?是不是某个和猎枪联系在一起的人,对他散发吸引力,阻止着他治愈同性恋呢?

其二则是莫瑞斯后文的内心剖白。
Yesterday's shoot, which at the time had made little impression on him, began faintly to glow, and he realized that even during its boredom he had been alive. 当时几乎没有印象的打猎,开始发光了。虽然过程无聊,但是他生机勃勃。

所以您花了一天才发现打猎时的闪光点…太太迟钝了…


5

打猎当晚,莫瑞斯第一次向窗外的森林大喊,COME!当时他不知道自己在叫谁,但是我们现在都知道谁在窗外的森林了。

他开始写给催眠医生的报告,然后有种奇怪的感觉,有人在肩后看着他,他并非孤身一人。He was convinced that someone had looked over his shoulder while he wrote. He wasn't alone. 自我嫌恶,想要寻求催眠医生的帮助,此时的莫瑞斯已几乎要放弃去爱了。在这个绝望的过程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阿列克一直默默地守护着他,而他也潜意识地感受到了,He wasn't alone.

6

第二天是小费事件。莫瑞斯给了阿列克五先令,但他不收。别人给了阿列克十先令,他却收了。莫瑞斯非常、非常、非常生气(话说先生你真的有必要这么生气吗233),特意当面骂了阿列克一通。由于安妮的打断,阿列克没能回应这顿斥责,而是帮莫瑞斯提起了行李箱。这里莫瑞斯认为,这仆人这么做是因为“evidently ashamed”——明显出于羞愧。天呐!为你服务,不拿小费,被你骂了,还为你服务,羞愧你个大猪蹄子…明明是 evidently in love 好吗?

但是后面马上发糖了(这种刀一把再撒点糖的描述方式真的让人太欲罢不能了)…

6

莫瑞斯在去车站的马车上,看到沿途的花丑的要命。他看了一朵又一朵,丑、丑、丑。他没有看到任何完美的东西,还诅咒起大自然,然后,他想看看这大自然到底能不能好好造出个东西来了,就探出窗外,结果看到了阿列克明亮的褐色眼睛——He leant out of the window to see whether she couldn't bring it off once, and stared straight into the bright brown eyes of a young man.

这里说明两件事,阿列克在马车启动后,一直跑在后面跟着马车(天呐这还是个糟糕的雨天…哭了…)。另一件事是,在这个糟糕的早晨里(丑陋的风景,未知的命运,社会不允许他去爱,他沦落到需要看催眠大师),阿列克对莫瑞斯而言是唯一美好的东西。

7

在催眠大师那里,莫瑞斯已经隐隐约约地意识到阿列克的意义了(前文关于猎枪的部分),他意识到继续和这个青年相处会引发一些事情,但是他还是回来了。后面他离开彭杰时,自己复总结了这段经历——“他的一生总是知道一些事情,但不了解其意义,这是他性格的最大缺陷。他知道回彭杰是危险的,唯恐不明智的事物会从森林里跳出来,但他还是回来了”(His whole life he had known things but not known them—it was the great defect in his character. He had known it was unsafe to return to Penge, lest some folly leapt out of the woods at him, yet he had returned.)果不其然,你的阿列克从森林里跳出来了……

8

回彭杰后,克莱夫夫妇误以为莫瑞斯是去找姑娘求婚了,安妮问他,那位姑娘是不是很有魅力,她相信她有一双明亮的褐色眼睛(bright brown eyes)。朋友们?谁有一双漂亮的褐色眼睛?我们很想知道莫瑞斯怎么回答,不过这里安妮又被叫走了。但是从后文莫瑞斯的心理活动中,我们知道,他被问到这问题时。也想到了阿列克,并且为之心悸(He had throbbed when Anne said, Has she bright brown eyes?)

9

这一晚,莫瑞斯异常焦躁不安,就像剑桥他去里斯利房间的那一晚(Unusual restlessness was on him. It recalled the initial night at Cambridge, when he had been to Risley's rooms. )。想想,那一晚,到底是哪一晚呢?去到里斯利房间,那正是他渐渐开始爱上克莱夫的那一晚。现在,同样的事情在发生,他渐渐爱上一个人了。

10

他闲逛时遇到阿列克,随后晚餐时,莫瑞斯第一次对自己身处其中的繁文缛节产生疑问,为什么要穿得这么繁琐去吃饭,为什么他有权利去斥责户外工作的人。毫无疑问,你喜欢一个人后,就会自然而然地对他相关的事物产生亲切感,对莫瑞斯来说,阿列克对他造成的影响,已经足以让他以全新的视角看待世界了。

不过,二人的关系还不足以让莫瑞斯在众人面前露出马脚。当牧师提到,他们户外打猎时,阿列克可能会向他们吐露一些秘密,莫瑞斯的反应是激烈的,还不乏恶意批评了阿列克一通(got rather fed up with him, Too anxious to boss the show, We found him a bit of a swine.) swine这种词都出来了……您这应激反应真的有点过……

11

背后骂完阿列克,他又去散步,又和阿列克本人相撞了。这里,我们迟钝的莫瑞斯先生似乎终于要想通了,把他和阿列克从相遇到现在发生的事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觉得一条电流从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事组成的链条中穿过,但是,他毕竟迟钝啊,还差那么一点点,他始终没想通。And when he reached "now", it was as if an electric current passed through the chain of insignificant events so that he dropped it and let it smash back into darkness.

好的吧,虽然他还是没察觉自己爱着阿列克,但那番思考也不算毫无助益。回到屋子后,他言辞激烈地和牧师对话,以维护阿列克。

12

离开屋子,他又遇到阿列克。他还觉得,阿列克是在等某个女仆(no doubt awaiting one of the maids)。天呐!阿列克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你还觉得他在等别人!no doubt 你个头!醒醒!没有什么女仆,他等的是你啊!!

他们简单交流了阿根廷的事,这里我本来险些略过,但是作者在札记中说,这里有些暗示,于是我又重读了好几遍。

莫瑞斯先说,听说你要移民。肯定句,将来时。

阿列克回答,那是我的想法(That's my idea)。没有肯定地回答,只说是想法。

莫瑞斯却把这当成既定事实,说,祝你好运。

阿列克表示感谢,却加了一句,我感觉怪怪的(it seems rather strange.)

接下来的对话也是这样,阿列克对去阿根廷这件事始终模棱两可,还问莫瑞斯是否去过。小阿列克,你是不是有什么人放不下呢?

12

谈话结束,就是二人的初夜了。起初莫瑞斯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然后他向往着爱情、森林、苍穹、朋友…入睡了(哭了,莫瑞斯想要的东西都如此美好,如此Alec)。之后他又醒来,对着窗外大喊,“come!”并且他发现窗外有把梯子,为什么呢(What had they done that for? )?是啊,谁留了一把梯子?

然后,阿列克爬上了梯子

二人上完床那一段,我完全当糖来磕的。一个反反复复问,我要不要走,要不要走,却一直没有走,还喋喋不休说个不停;另一个开始假装没听见、觉得保持现状最好、后面低声说“不要走”(murmured No, no.),发现阿列克要溜走时吓醒了(He shook himself fully awake, as he felt his companion slip from him),抓着对方一直聊天,还告诉了他自己从小到大的梦——有一个终生的朋友。

最戳的是他们睡着后潜意识的动作。They slept separate at first, as if proximity harassed them, but towards morning a movement began, and they woke deep in each other\'s arms.一开始是分开睡的,好像彼此靠近会造成困扰。随着清晨逼近,他们有所动作,最后在对方的手臂里醒来。

13

次日,两个人一起打板球(考虑你们前一晚几乎没睡着,你们精神真好吼),可以说是全书二人关系的最好的注脚了。莫瑞斯上场,阿列克看着他的眼睛微笑(Lifting his eyes, he met Maurice's and smiled)。

一向混混沌沌的莫瑞斯忽然神清气爽,觉得他们二人在对抗整个世界(His mind had cleared, and he felt that they were against the whole world)。他们为了彼此而战,为那易受损害的关系而战(They played for the sake of each other and their fragile relationship),他们要向世界展示,两个人联合起来,可以战胜世上的大多数(they must show that when two are gathered together majorities shall not tri-umph)。

14

由于二人的阶级差距,我们的莫瑞斯又逃了。毕竟他是在英国社会长大的人,毕竟他有根深蒂固的阶级观念啊。总之,不回彭杰,也不回信。并再一次去看催眠医生。

拯救他的是一次在公园边上,向路过的国王和王后致意的经历。他忽然发现,阶级是可笑的。乃至于整个中产阶级的生活都是可笑的。

他还明白了什么是爱——需要经过痛苦的挣扎,才能把一时的情感和肉欲化为爱。他因而藐视世人——They had never struggled, and only a struggle twists sentimentality and lust together into love.

此时,情感,肉欲,挣扎,三者齐备。他该学会去爱阿列克了。

15

博物馆见面。此时莫瑞斯已经基本确定自己对阿列克的情感,他远远看见阿列克的脸,发现它在肮脏的空气中发光,于是自己也脸红了(When he saw Alec's face glowing through the dirty air his own tingled slightly)。小伙子,你是多喜欢他,才觉得他的脸蛋都会发光哦。

16

见面后,莫瑞斯对阿列克讲了一句教科书级别的情话——“天气太差了。好天气就只有过两个晴天、一个美好的夜晚。”it's bad weather. There've only been two fine days. And one fine night.懂了懂了,大英帝国存在这么久,所谓的好天气,也只有你和你的阿列克相处的两天一夜。

17


莫瑞斯听见阿列克在威胁他时提到了克莱夫,他一点也没生气,连自己都为之吃惊,在阿列克面前,曾经剑桥的克莱夫都不再神圣。it struck him as odd that he had none, and that even the Clive of Cambridge had lost sanctity.

然后他还主动解释,他和克莱夫已经不再在乎彼此,已经结束了(now he doesn't care any more for me nor I for him. It's the end;)

18


面对从前的老师,莫瑞斯脱口而出,自己的名字是斯卡德。

只有朝思暮想的姓氏,才会成为你脱口而出的名字。

我们的莫瑞斯,终于彻底明白了,因此他在后面对阿列克说出了那句让人泪目的表白。

说他会把阿列克投入监狱,随后自杀。

在这里,莫瑞斯的意思是,即使他战胜了阿列克(警察为自己撑腰,阿列克被投入监狱),他也会去死。为什么?因为他们失掉了在一起的机会。

而阿列克则完全没在意他威胁要把自己送入监狱,他不关心自己,而关心他为什么要去死。

染后,莫瑞斯说,“到那时,我总该知道这个事实了,我爱你。”(I should have known by that time that I loved you.)

终于!!!莫瑞斯,你真棒!

19

再次共度良宵,阿列克对莫瑞斯展现了自己对他的关怀,而莫瑞斯终于对阿列克有了全书最正面的评价。

“相处愉快,一个宝藏,令人着迷,万中无一,梦中情人。”(He was lovely to be with, a treasure, a charmer, a find in a thousand, the longed-for dream)

大哭!你终于看出来了!好在还不晚!

20

在阿列克决意要去阿根廷后,莫瑞斯还是准备送船。这一段的描写让人心碎,

“除了阿列克的脸蛋和身体,他把别的一切抛诸脑后”,he forgot everything ex-cept Alec's face and body.

“他并不是想跟他的爱人说话,也不是想听见他的声音,甚至不是想触摸他——那些都过去了——他只想在他的身影永远消失之前,再看一眼。”He did not want to speak to his lover or to hear his voice or to touch him—all that part was over—only to recapture his image before it vanished for ever.

而当莫瑞斯发现阿列克误了船,他明白了他的爱人也同样愿意付出一切。

“他知道自己面临什么使命,也知道自己该怎样应答。他们必须在社会阶级无法伸出触手的地方生活,没有亲属,一文不名。他们必须一起工作,相依为命,直至生命结束。在这种生活方式之下,他们除了获得彼此的终身陪伴,还将获得整个英格兰作为奖赏。英国的空气和天空属于他们,不属于那几百万个胆小鬼。他们拥有密不透气的小房子,但从未拥有自己的灵魂。”

He knew what the call was, and what his answer must be. They must live outside class, without relations or money; they must work and stick to each other till death. But England be-longed to them. That, besides companionship, was their reward. Her air and sky were theirs, not the timorous millions' who own stuffy little boxes, but never their own souls.

这是故事的结尾。

我们知道,阿列克从来没有先行和莫瑞斯商量,说什么我不去阿根廷啦,作为补偿你要如何如何…他干干脆脆,说不去就不去,只在上午拍了一封电报让他来船屋。他的付出从不锱铢必较,他向来如此。

我们又知道,莫瑞斯要付出的远比阿列克多,他要放弃自己受人尊敬的社会地位,放弃光明的前程,但他却是首先提议、坚决倡议二人在一起的。并且,没有收到电报,他也根据对阿列克的了解去到了船屋(所以阿列克信里喋喋不休的东西!他都记得啊!)。

在莫瑞斯年少的时候,他一直做一个梦,这个梦几乎萦绕一生——他几乎没瞧见那张脸,勉勉强强听见了一个声音:“这是你的朋友。”就结束了。然而,这使他心中充满了美好,使他变得温柔。为了这样一位朋友,就是赴死,也在所不辞;他也容许这样一位朋友为自己赴死。他们彼此间肯做出任何牺牲,不把俗世放在眼里。死亡、距离也罢,龃龉也罢,都不可能将他们疏远,因为“这是我的朋友”。

在莫瑞斯第一次看催眠医生时(也是阿列克送他上马车的那一天),他对医生说,梦到这个朋友前所未有的近;在莫瑞斯和阿列克度过的第一夜,莫瑞斯告知后者这个梦,并说,这样的事只能在梦中发生。

但这一次,我们都知道,他已经找到了那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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