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牧】漩涡
设定：第二集，二人在居酒屋吵架后，春田找到了喝多了的牧，并把他带回家。
“你喜欢我吗？”
牧轻声问道。
他的脑袋落在春田后颈下方的凹陷处，他问这个问题时，扭过头看着春田，头发摩蹭着春田的下颚线，痒痒的。
春田没有回答，他扶着牧的肩膀，后者浑身的酒味熏得他也有点头晕。他艰难地维持着步伐的平衡——再走两步，就到家门了。
他把钥匙伸进钥匙孔，打开玄关的灯，把牧拖到沙发前。
他要把牧安置到沙发上。牧意识到这一点后，伸出双臂搂住了他的脖子。牧眼神涣散，满脸迷离，但是他坚持地问第二次，“你喜欢我吗？”
他像个孩子，此刻眼中只能看得见春田。他充满期待，满怀天真，还有点下意识的惧怕。
春田发现自己的心脏砰砰直跳。他仔细斟酌着措辞，“你是个好室友。和你生活，很开心。”
“好室友？”牧交叉放在他后背的手攥紧了，他的心也为之一紧。“…可是，我想做你的恋人。我喜欢你啊。”
牧把脸贴近春田的颈窝，他的肩膀在抽搐。
“可是，我喜欢你啊。”
春田感到一股微热的液体缓缓沁入自己的衬衫。它们在触达他的皮肤之前便冷却了，随后又是一股新的温热的液体，周而复始。
他觉得心痛极了。但是他不知道原因。
等到肩上温热的感觉渐渐散去，他慢慢推开牧，发现后者睡着了，脸上还带着泪痕。
他把牧搀扶入他的卧室，想了想，又拿了一条热毛巾去帮他擦脸。牧中间醒过来一次，愣愣地看着他，好像说了一句话。
他以为牧需要什么东西，于是把耳朵贴近他的嘴巴，终于听清他的话，“不喜欢我…请不要…对我这么温柔……”
他把热毛巾放到一边，坐在牧的床头，感到无所适从。
夜深了，万籁俱寂。他熄了灯，洗了澡，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觉得心神不宁。这一天太长了，天台吵架，居酒屋吵架，他还在外面乱跑了很久。他很疲倦，这时理应闭上眼睛就能睡着。但他总觉得，牧的脑袋还靠在他的肩上，牧的鼻息还喷到他的脸上，牧泫然泪下地在他耳边问，你，你喜欢我吗？
他在黑暗中掀开被子，摸黑前往牧的房间。房门一推便开了，他走到牧的床头，伸手摸他的额头。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做，但是这个行为似乎能为他午夜进入牧的房间提供合理性。
“春田前辈……”黑暗中有人轻呼他的名字，声音仿佛来自一个遥远的梦。
“春田前辈……”
“春田前辈……”
每个字都带着渴望和叹息。
他的手指下移，触碰到牧翘起的上唇。牧呼唤他的时候，嘴唇几乎没有动，但是气息从齿缝中漏出，吹拂向他的手指。
牧的呼唤有了实体，变成又湿又热的气体，触动着他指尖的末梢神经。
鬼使神差地，他掀开牧的被角，躺了进去。
他极其绅士地躺着，全身没有一个地方碰到牧。借窗外漏入的微弱光线，他看到牧的侧颜。
“春田前辈……”
“我在。”他轻声答应了一下。
牧仍然在睡梦中，但是他看见，随着他这声应答，牧的嘴角开始上扬，紧蹙的眉毛也放松下来。
他感到一股强烈的情感撞上心头，揪得他内脏发痛。他伸出手臂，轻轻把牧转过来，然后拥住了他，他轻声唤了唤怀里的人，“牧……”
夜色凝滞了片刻，然后像浪一样急速流动。
牧好像醒了，又好像没醒。他把头埋入春田的颈窝，重重呼吸着，就像重新回到水中的鱼。春田的睡衣纽扣被蹭掉了，他有些茫然失措。
牧在喘息，那声音让他想起野兽。他本能地想逃跑。
但是他逃不了了。牧按住他的肩膀，用嘴压住了他的双唇。
“春田前辈……嗯……春田前辈……”牧迷乱地呼唤他。
春田窥见一个无底的黑色漩涡，他正毫不受控地涌入最深处。他想跑，想往上爬，但是整个世界都在脚下旋转。
“春田前辈……”牧贪婪地吻他，用湿滑的舌头，温软的嘴唇，坚韧的牙齿。
他还些迟疑。男人和男人不该走到这一步。
应该逃。应该留。
应该抗拒。应该配合。
应该离开。应该，立刻马上，让他占有，并占有他。
他的嘴唇终于张开，迎接牧的热吻。这时他发现自己早已硬得一塌糊涂。
当他不再抗拒，那股热潮便迅速吞噬了他。他感到身体每一个地方都在胀大，带着痛楚迸裂开来。他的血液在奔腾、在咆哮，皮肤火辣辣的，呼吸沉重得像要把肺劈开两半。
嘴唇…侧颈…锁骨…胸膛…小腹…肚脐…漩涡…漩涡…他往最深处下堕…
他着迷了。中咒了。完完全全地醉了。大脑完全空白，肉身自行其是。他抵达原始的土著部落，围着让人失却理性的神奇篝火，不知疲倦地舞动，舞动，舞动……
狂欢过后，他用双臂环抱着牧，亲吻他的头发。
“春田前辈……”
“嗯……”
“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他低下头，尝到一个又咸又苦的吻——牧的脸上全是泪。
他几乎什么也看不见，但又觉得洞若观火。他凝视着牧的眼睛，用斩钉截铁的口吻说，“喜欢。喜欢。我喜欢你。”
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中，他感受到一条身体巨大得无边无际的鱼掠过头顶。然后光线从上方倾注而来，耀眼的白色光芒让人睁不开眼。
他和牧都开始流泪。牧蜷缩在他怀里，全身战栗，激动不已。他捧着牧的脸，深深深深地吻他，这次的吻是甘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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